听说每一个获得姓氏的人都能够获得自己关于未来的预言,自己的未来是谁都想要了解的吧。可是当时的我却十分害怕,无论是好是坏,所有的预言都像诅咒一样,让人挣脱不开。
从小到大,我都经常会被别人问到“你的理想是什么,”每到这时,我都要苦苦思索一番,然后一板一眼地告诉对方:“不知道。”到了后来,实在招架不住,也只能用“My理想就是have one理想”来揶揄。这样的说法实在不是很高明,但是我实在不能像其余人一样冠冕堂皇地宣告,用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,好像说出来就可以立马实现,这也实在不是我的风格。至于我是什么风格,如果有人问我,大概也会收获和问我有什么理想一样的答案。
对于我来说,理想这个词很虚幻,所有人都因为它的虚幻而努力奋斗,却在无止境的抗争中磨灭了一生。纵使实现了,余生就只能一遍遍回忆那份布满尘埃的喜悦,抑或投入新的抗争,追求死亡。理想这个词很沉重,一旦说出了,它就会变成五指山,压在肩头,迫使你向前,而前方分成了无数的路,像叶脉一样错综纠缠。
不过,在其他人看来,理想就不似我看来这么虚幻和沉重,他们把这个当作信手而来的名片,是贴在身上的标签。可是不管这标签是多么崇高,我也不想随俗,任意的标签都是在扼杀自身的可能性。
纵然如此,我对一个怀揣着坚定理想的人还是怀有羡艳之情的。晖红曾经这样开导我,“看啊,你会不会因为想要治好自己的病而萌生当医生的理想呢?”我想着医生这个职业是崇高的,但我的病也没有严重到会让我产生那个念头的地步。“理想可是人类追求幸福的道路。”他又说。那么我的幸福是什么呢?我想要什么?我希望人们不要大言不惭地夸口理想,也不要矫揉造作地闭口不谈。无论是骄傲还是谦虚,都是虚伪的。而我虽然谈着谦虚的内容,但口气总是让人觉得是骄傲的,虽然这两个词应该对调一下比较好,但也让上面那条无法定义了。也罢,看来我就是虚伪的人,是注定要与幸福无缘了。其实应该首先对晖红上面的话提出质疑,也不怪他,我们从小听到的故事基本都是:王子和公主历经千险,战胜了邪恶的女巫,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王子和公主实现了理想,获得了幸福,由此可见晖红说的“理想可是人类追求幸福的道路。”其实不尽然,王子和公主在一起携手共渡难关,相互信赖,超一个方向努力比起打败女巫后悠闲无味,日久生隙的日常不是更幸福吗?所以应该把这两个词对调一下,“幸福是人类追求理想的道路。”当然,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理想实现的情况下,不然吃不到葡萄的狐狸还是会说葡萄酸,拿到冠军的运动员才会在镜头前说只是幸运而已。
总之,盲目行动注定一事无成,空谈理想也是注定一事无成,一事无成注定一事无成。趁着这个当,我还是好好琢磨一下,当立什么理想。
余下的就是当时祭司让我选取名字的情形了,只见那些篝火从四周聚集成一团,伴随着祭司的吟咏和空中爆裂的声音,我也感受到了共鸣。就是那样的状态,我也没有想到灰这个姓氏,在我的内心中其实一直觉得像粉色那样温柔的颜色才会使我喜欢吧,然后内心还有一个声音告诫我说男孩子不能喜欢这样的颜色,得像红和黄这样的颜色才好。可是舌根发麻得吐不出一句话,只是干张着嘴开开合合。咽喉如同作呕般,压迫着肺让我不住咳嗽,口腔里终于发出了音节,却不像我期望的那样说着红或是黄,而是像喘气一样不停地哼着“灰,灰…灰……”此时,,头发间正冒着火星,却没有火星那样滚烫,那感觉更类似于出汗。我大吼了一声后晕倒了,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,爸爸妈妈焦急地守候在我床边。据说,那是我第一次发病,躺在床上的心情莫非都是一样的?然而,日后我未知晓的预言是否实现了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可是在那时,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,这一切不过是把戏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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